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口:“他們已經死了。”

聞言,關雙刀以為自己聽錯,疑惑看陸扶微,後者頷首默認,確認仇人已死的消息,他的臉色變幻莫測,就如癲狂般笑出了淚:

“好,死得好!”

他的聲音嘶吼決絕,拳頭重重落在床榻上,發出巨大的響聲,景雨初嚇得不自覺抱住自己。

忽如其來的響聲也嚇醒熟睡中的嬰兒,‘哇哇’地大哭起來。

那小孩哭得這麽不適宜,景雨初所擔心之事,比她想的更快些,小孩本就距離他不遠,關雙刀稍微移動就已抓起繈褓。

他高舉著,不顧小孩的哭鬧,猛地朝地上砸去。

景雨初眼疾手快,低身滑著靠過去接住了嬰兒,而自己受不住他砸過來的力道,摔在地上,碎玻璃劃傷她的背,滲出了血。

景雨初疼得咬牙,低首停住哭喊的嬰兒,他允吸著自己的手指,天真無邪的眼睛明亮如晨星。

她回首瞪他,火冒三丈:“你做什麽!連小孩也要殺嗎?”

“小孩?”關雙刀像是聽到了極大的玩笑,指著她的手氣得顫抖:“就是因為他,我才被困在此,他就是劇毒。”燕豐七娘以血煉藥,每當小孩哭鬧之時便會在他身上采血餵食。

溫暖的手扶起了她,陸扶微看她抱著孩兒,背後的傷口留著血,不悅皺起眉頭,說出來話輕了幾分:

“這孩子確實中了赤練酒,無藥可解。”

懷中的嬰兒膚色幹凈白皙,景雨初無論無何也不相信他是身帶毒、源的孩子,她看向洛長歌,而後者只是捂著鼻子無奈聳聳肩,滿不在乎:

“赤練酒流傳至今從未無人能解,我也沒法子。”

景雨初咬牙切齒:“你不是自稱神醫嗎?”

“要救他也可以,過程是稍稍覆雜,不過你要是能找到三位年輕氣壯的男子以血來換,本神醫也願意試一試。”洛長歌挑眉,眼睛微微笑開。

景雨初心情沈重,這孩兒畢竟是活生生一條人命,她擡頭,萬分糾結喚道:“公子。”

“先行療傷。”陸扶微溫柔的聲音裏有無限寵溺,淡漠的輕輕一瞥,極其清淡:“放下。”

這兩字無言是重重一擊,景雨初才意識到這就是江湖,每個人的性命都是這麽微不足道,恩恩怨怨,是是非非,誰能說誰對誰錯?

她緊抱著,像是在溺水裏抓住了浮木,她不敢放棄,她害怕她也會習慣這個無情的江湖。

“姑娘,就算你今日救他,他日,亦會死在我手上。”關雙刀笑得猖狂,忽然止住了笑,深吸一口氣,內心已平靜許多:“燕豐七娘殺我關氏十幾門,我怎會讓他兒子留在世上?”

“你、你是秋風橫渡之人?”說出來的話,就連景雨初也打冷顫。

“不錯,滅門之仇,永世難忘。”關雙刀的神色沈痛,抑制著自己:“你於我有救命之恩,若要強行救他,關某自不會阻攔,他日江湖相見,自不會手下留情。”

說罷,勉強支撐著孱弱的身子站起,雙手無力拱手作緝:“多謝各位救命之恩,關某告辭。”

陸扶微並不阻攔,反是頷首讓開一道。

關雙刀走了幾步,臨到門口覆又停住,他頭也不回,冷冷的聲音像是勸阻:

“陸公子,看在今日救命之恩,關某奉勸你遠離岳華教。”

“不勞費心。”陸扶微回禮。

景雨初抱著嬰兒不撒手,直到人走後,才松一口氣,整個人精神放松下來,腳也站得不穩,踉蹌歪著身被陸扶微扶住。

他神色如冰:“先回去。”

【系統提示】清心丸可解赤練酒。

你妹的!!

景雨初忍不住內心大罵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作為小副本的收尾工作,字數似乎有點少了·····

☆、江山易改,江湖依舊

景雨初趴馬車的軟塌上,失神望著右手轉的空玉瓶子。

她取出清心丸給小孩服食後,再請洛長歌把脈探知,小孩身上的餘毒果真已清除,三人在城中找了一處小茶寮將他寄養,便顧著馬車回府。

景雨初心虛地眨著眼睛用手敲著車壁,別過頭不看倆個人探究似的目光,這也難怪,連洛神醫都說無藥可解的赤練酒,她隨手就拿出一瓶藥丸,說可以解毒,試問誰不想問個清楚明白?

可是她確實有口難言啊!系統所贈送的‘一瓶’清心丸,倒出來只有一顆···

她又不能向他們解釋是完成了任務的獎勵,現在需要點時間編造一份來歷。

眼睛閉上,裝死。

馬車搖搖晃晃,她又是一夜未眠,眼皮越來越重,搖著搖著就睡著了,迷迷糊糊中像是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抱著,就像冬日裏的旭陽,熾熱暖和。

她似乎被放在床上,及手的柔軟被子被她壓在臉上,她心滿意足地蹭了蹭,安安穩穩閉著眼睛,背上一涼,衣服似乎被人用手撕開,景雨初皺了皺眉,努著嘴不悅地思考著。

倏地,背脊一陣刺痛,景雨初才猛地驚醒過來,咬著牙就要掙紮坐起,不料腦袋被一直大手摁回被窩裏,她折騰幾下,那只手稍微松開,輕柔的聲音:

“莫動。”

景雨初果真不動,側過頭去看陸扶微,卷翹的睫毛、高挺的鼻梁、性感的薄唇在透進來的陽光照耀下,美得似仙,專註的側臉略微皺眉盯著拿著棉布上藥的手,他的神情似乎帶著一絲寒冷。

景雨初後知後覺得發覺他在清理的背後的傷口,想著擡頭去瞧瞧傷勢如何,伸長脖子試了幾遍腦袋仍舊轉不過去,遂作罷。

“這裏是哪?”

陸扶微抿唇不語。

過了半響,似是已經上完了藥,他放下手上的棉布。

“洛長歌的住所。”

房間內簡潔明了、幹凈利落,一座一椅,檀煙清冷悠然、白色的紗簾微微揚起,景雨初恍然大悟,腦袋也清醒幾分,他們本就商議先行回洛長歌府上暫住,只是她一路不堪瞌睡蟲襲擊睡著罷了,

景雨初稍稍臉紅:“洛神醫在哪裏?”

好看的手微微頓住,陸扶微取來白色紗布,許是他不小心沒有控制住力道,疼得景雨初怪叫一聲。

“找他作甚?”冷漠

“隨口問問罷了。”她裝作滿不在意回答。

這幾日公子對她的態度稍有好轉,她還以為公子的變態屬性就此了了,沒想到他如今更甚一層樓,他對程可君確實是好,同時也有強烈的占有欲,就像是死死握住自己手上的玩具,對‘失憶’的她欺壓得不要不要的。

景雨初埋下頭,背上一大片的衣服都被撕開,她現在唯有抱著前胸的衣裳擋住,他的手指輕輕撫摸著她的背,瞬間有一種酥麻的感覺,景雨初打了冷顫。

“公子,要不我自己包紮?”

那雙手再次停住,若要替她包紮,紗布必然繞到前面,他皺眉,思忖半響便將紗布遞給她。

陸扶微負手身後,轉過身去。

景雨初眼疾手快攤開紗布隨意卷著,在胸前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,這才穿戴好用被子捂住,聲音就如蚊子般細小:

“好了。”

不知為何,與陸扶微獨處,總覺得飄著粉色氣息,而她,也像是情竇初開的小姑娘,既期待又忐忑。

這種情感讓她有些心慌,這感覺就像在看一部過程很甜美的的悲劇。

聽到她略帶嬌羞的回答,陸扶微內心一動,冷漠的臉色緩和許多,他取來一套乳白色的曲裾,坐在床沿邊,卻不急著遞給她。

“你是否有事需要與我交代?”

景雨初舉著杯子悄悄擋住自己,只餘一雙清亮的眼睛微微笑著,她決意裝傻:“什麽事?”

陸扶微依舊心平氣和:“你與莫夫子什麽關系?”

景雨初迷茫:“莫夫子是誰?”

陸扶微將曲裾擺放在床沿,面色柔和:“秦末時二世身邊的方士,專研蠱毒,研制出上百種毒藥,赤練酒便是其中一味。”

聽他的意思是要問起赤練酒的來歷了,景雨初也決意撇清關系:“赤練酒的解藥是一位江湖游醫贈與我,至此一顆,你若執意要我交出解藥,我也沒法子。”

“你可記得那江湖游醫的模樣?”

景雨初覺得不妥,疑惑:“為什麽這麽問?”

陸扶微起身,負手身後走至窗邊,一副憂心忡忡模樣:“秦末時江湖上曾有一大世家白家,勢力極大,曾是統帥江湖的盟主,名門各派對白老爺敬重有加,如此威望世家,卻因莫夫子誣陷入獄,白家上百口皆死於赤練酒。”

“屆時,江湖各派結盟起義聲伐莫夫子,那時正是楚漢相爭,劉邦與西楚霸王皆已進軍鹹陽,城中傳出消息秦二世與莫夫子死於望夷宮,此事便就此翻過。”

陸扶微回身看她,神色覆雜:“赤練酒世上無人能解,若是有人制出解藥,必然是與莫夫子有所關聯之人。”

景雨初口中的江湖游醫不過是她的借口,聽他一席話,頓時啞口無言,張了嘴,又道:

“既然赤練酒無解,且不說研制出解藥的人,不是更應該找出使用這種毒藥的人?”

這冤有頭債有主的,不能她就這樣背下黑鍋啊!

“不錯。”陸扶微眼裏有著不明的冷意。

赤練酒一個月前重出秋風橫渡,十幾門皆因此而死,死狀就如當年白家那般,江湖上一度流言紛紛,當年這等情勢之下,竟有人能躲過楚漢兩軍從鹹陽帶走莫夫子醫傳,可見此人絕不容小覷。

見他同意了自己的觀點,景雨初越發理直氣壯:“我與那位莫夫子素未謀面,再說了,既然我是楚王後人,我怎會與秦朝的人有所瓜葛?”

她的話句句在理,在此時托出楚王後人的說辭,擺明了要撇清幹系,陸扶微怎會不知她心思,嘆息:

“解藥之事,切不可四處亂說。”

景雨初點點頭,自然知道其中利弊,她的身世處境已經夠亂了,更加不想再扣上前盟主的仇人,這些江湖之事能躲就躲吧。

“將衣裳穿上罷。”陸扶微不再逼問她,嘆息,送下來的語調有著幾分無奈。

言罷,他轉身出門,臨到門口,邁出的腳步頓住,頭也不回:“楚王後人的話,不要再說第二遍。”

開門。

冷漠的背影跨出,關上的門卻是很輕的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歷史沒有莫夫子與白家,為了故事性加入的虛擬人物,歷史黨輕點噴哈~~

這兩天章節的字數有點少,明天補回來~~

☆、求陸公子的心理陰影

景雨初在此住了兩日,每天早、中、晚陸扶微都會過來換一次藥。

她的傷口不深,不過就是玻璃碎劃傷口子,換過兩次藥之後都已經結痂了,剩餘的幾次都是被陸扶微強迫換的。

她幾乎是要以為陸扶微是為了看她脫、衣服才堅持換藥的,景雨初害羞地捂住臉,好邪惡的想法······

時過正午。

景雨初左右環顧著偷偷溜出院子,逃也似的跑了。

每當這時,陸扶微總會捧著一碗綠色的藥汁給她喝,美名其曰有助傷口愈合不留疤。

但是!真的好難喝···

景雨初想起那味道簡直要哭出來,那種漂浮在上面有如小蟲子形狀的綠線,一股奇怪的味道,喝下去黏稠、無味的藥汁,那種感覺就像在喝一瓶熱乎乎的墨水。

關鍵是,陸扶微一日三餐的送過來。

重要的是,他一日三餐若無其事地陪她一起喝···

她不得不捏著鼻子喝了幾次,在微笑著送走陸扶微之後,悲傷地扶著樹幹吐了。

所以,她下定決心要逃走。

這府邸不大,東邊是前廳大堂,招呼客人的地方;西邊是廂房,小小一個院落,修築幾間客房;南邊曬滿一院子的草藥,裏邊幾房都擺滿各式各樣的藥瓶,款式之多,讓人眼花繚亂;北邊便是廚房了。

洛長歌不喜歡熱鬧,府上連丫鬟也沒有一個,只有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兩位藥童子,分別叫三七、八角。

三七是負責南院曬晾草藥的,八角則是負責北邊廚房的。

方走進大院,一股濃烈的香味撲鼻而來,景雨初頓時覺得世界充滿光彩,這兩日被陸扶微強迫喝下那不知名的玩意,弄得食不知味,成功逃跑出來之後肚子餓得慌,現在是正午時分,想來八角也應該做好的飯菜,便偷偷溜來北院了。

八角雖然年紀小,卻是燒得一手好菜,她吃過之後廢寢忘食,魂牽夢繞,也許她的喜愛之情太過明顯,結果被陸扶微把飯菜扔到一邊,順道接手她的夥食。

然後,惡夢又來了···

不說那綠色的藥汁難以下咽,他做的飯菜更是慘不忍睹。

她第一次看見有人能吃完倒了一瓶醋炒的菜,她聞著都覺得牙齒軟軟的,而陸扶微堅定地吃完了。

唉!安靜的做美男子就好,為何要執著於柴米油鹽呢?

“八角!”景雨初邁進門檻,朝廚房裏的正在炒菜的八角打聲招呼,撐著桌子看著滿桌的美味佳肴,口水都要流到地上。

“今天好多菜啊。”

這兩日她才真正覺得洛長歌在這一帶是非常出名的,聽說他一日只接十位病人,大家為了討好他,每天開市或者閉市都會到府送上或多或少的禮品,富貴的弟子送些古玩意,貧窮的百姓也時不時送來菜啊、藥材這些。

洛長歌不管來者是誰,所送禮品全部都收,而人也一一送走。

她打心底裏認為洛長歌是高貴的乞丐,過著別人接濟的生活。

“陸姑娘你來啦。”八角正好擺好一盤菜,將它放在桌面,擡起手來拭汗,笑得眼睛彎彎,樂得就像個孩子:

“今日林管家回來了。”

他說著話,便也順手取來碗筷夾了一些菜遞給她。

景雨初也不知他為什麽要稱呼自己為陸姑娘,為隱藏自己的身份,倒是說她叫雨初,興許是與陸扶微一道來的,先入為主稱她為陸氏了。

她連忙接過來,夾一塊肉塞進嘴裏,肉質嫩滑可口,香氣回味無窮,鼓著滿嘴菜,含糊問道:

“林管家是誰啊?”

見她吃得急,八角連忙倒了一碗水放到她面前,說道:

“林管家叫林楓,我來之前都是他在料理主子的日常起居,不過他很少在府上,大多數都是上山去采藥的。”

景雨初點點頭,難怪這兩日沒有見過,看著滿桌美食,想來洛長歌對這位林管家是挺好的,命人做一桌菜為林管家接風洗塵,而她與陸扶微借住於此則是三餐不管的。

他也是變態人物,對別人視若無睹,自己天天在院中撫琴吹簫,過著閑情雅致的生活。

她吃了一陣:“他跟洛長歌是什麽關系?”

“我也不清楚。”八角躬身去取出一個三足底的鐵質托盤,一面將菜盤端入,一面仔細回想著,頗有羨慕之情:“我只知道林管家是與主子一道來洛陽,主子拿他當親兄弟看待的。”

景雨初長長‘哦~~’了一聲,失望努努嘴,細想下來,那位不過是一位管家,應該不會與劇情有什麽關聯,便安心地埋頭吃飯。

八角已裝好幾碟菜,見她吃得這麽香,他表面不露痕跡,心中是雀躍的,平日裏在府中與三七話不投機半句多,主子每日不是看書便是撫琴,他哪敢去打攪半分。

如今來了兩位客人,她又是如此喜愛他做的菜,他自然是萬分高興。

“陸公子辛辛苦苦給你做的菜,你怎麽吃也不吃一口?”

說起也好笑,每日陸公子前腳剛走,她便跑進來了,真不知這兩人是約好,還是真就這麽巧。

聽到這句話,景雨初擡頭,臉頰因嘴裏的飯菜鼓鼓的,似乎為了強調所說的話,她用力瞪著眼睛:

“你是沒看到他燒的菜,整個黑火棍,一會鹹的,一會沒味道,一會又是甜的,他那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公子哥,哪會做菜啊!”

“這···”八角尷尬地說不出話,眼瞟著門外,神色有些怪異:“陸公子第一次做菜,難免···是有些不足,但是我嘗過了,確實是不錯的。”

景雨初被他那句‘不錯的’驚悚到,上上下下打量著好幾分鐘,終於咽下口中的飯菜:

“你腦袋沒事吧?那個叫不錯?吃完還活著?”

“······”八角眨眨眼睛。

“做飯最重要的是心意,你看陸公子忙前忙後地為你,還特地去西城采了綠帝王回來給你熬藥,這份心意不是誰都能做到的。”

景雨初挑眉:“我每日喝的要是綠帝王?”

八角不明所以點頭。

綠帝王···

如果她沒記錯的話,那藥材的功效是壯、陽、補、腎的吧?

“你能告訴我那藥材是什麽功效嗎?”

“綠帝王具有補血、養血、活血、安神的效用,畏嚴寒,一般只生長在溫暖性環境,唯有在西城的城郊才能找到,是可遇不可求的珍惜藥材。”八角如實回答。

景雨初扶額,瞬間淚流滿面,她喝了兩天壯、陽、補、腎的藥,居然被告知這是補血活血的藥,還能不能好好玩耍了?

萬惡的游戲商!

忍住脾氣,她慢慢放下了筷子,深呼吸一口氣:“我告訴你,這世界上最難喝的就是你口中說的珍惜藥材,不但沒有半點作用,還整得我食欲不振。”

“姑娘···”八角欲言又止:

“陸公子在門外。”

景雨初僵直坐著,臉色千變萬化,揚起燦爛的笑容回眸。

陸扶微站在門外,艷陽透過上揚的屋檐斜照下一縷光印在他的白衣,玉扇別再腰間,微光映得他膚色如雪,深邃的眼眸含著笑意,他手上端著一只碗。

微笑,似笑非笑的桃花眼蘊含的幾分冷意。

八角匆匆行禮,捧著托盤逃也似的走了。

那日。

景雨初依舊喝下了那碗難喝的藥汁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今天出去浪了,更新得晚了一點···

抱歉哈,前幾個章節寫得太過沈重,請記住這是一篇歡脫文···

捂臉,有錯別人為什麽沒人告訴我····

☆、配角們出場

陸扶微面無表情看著她喝下草藥之後,依然沒有要放過她的打算。

好看修長的雙手拿起鋒利的殺豬刀,白衣袖口沾染了許多黑色的汙穢,俊美的側臉長眉皺起,看著桌面上八角已做好的幾道菜,熱騰騰冒著香煙,手微微頓住。

見他一副要毀了幾道菜的模樣,說時遲那時快,景雨初飛身而起,一把抱住他的腰,叫得淒涼:

“公子,我知道錯了。”

頎長的背僵硬著,任由她抱著,側身低首看那張皺著眉的小臉。

他忍住眉間的一抹笑意,冷漠開口:“如何錯了?”

景雨初垂頭喪氣:“公子做出來的菜是天下間最美味的,公子熬的藥汁是天下間最好喝的,我不應因為不想吃藥胡編亂造,毀壞公子的名聲。”

說到最後她已心如死灰。

作為慫的代言人,她已慫到一定的境界。

陸扶微甚是滿意,摸摸她腦袋,像是嘉獎於她,胸膛隱隱有笑意:“很好。”

景雨初咬牙。

兩人各懷心意,門口卻不適宜有道聲音低低清咳,猶豫著開口:“兩位,我家主子有情兩位前廳用膳。”

說話的是八角,此時他提著空的托盤回來上菜,見到如此相互依偎的一幕,既是想識相讓開此處,思忖半響仍是將主子的話先作交代。

景雨初連忙松開手,分明什麽事都沒發生,但這種感覺就像是被人現場捉、奸一般,心虛得無法擡頭,低首理著褶皺的長裙。

“有何事?”陸扶微淡淡反問,撰著黑色的白衣袖口,神色甚是不悅,

“府上來了幾位客人,主子讓我請兩位一塊過去用膳。”八角一面說著,匆匆邁步進門,端著菜往空托盤裏放,他要趕緊地送過去,以免耽誤主子用膳的心情。

“我們要是不去呢?”景雨初故意唱反調。

在這住了兩日,雖說是寄人籬下吧,但是這主人的態度實在太過目中無人,一日三餐自己解決,衣食住行也是自己解決,如今來了客人便想要裝模作樣擺出待客之道,她才不吃這套。

八角似乎早就料到她會這麽說,答:“主子還說了,公子姑娘若是不願前去,便自己在廚房尋吃的。”

“······”這話怎麽聽起來怪怪的呢?

陸扶微皺眉,拂袖而去。

景雨初急忙跟著他跑,繞過幾條回廊,便來到了前廳。

前廳的裝橫很簡單,唯有幾張檀木桌椅,左側有一側廳,小門垂著珠簾,遠遠可見洛長歌身著一身乳白色的長袍,端坐在原木桌前,發半束起,以白帶綁著,看起來隨性慵懶卻又溫文爾雅。

在他身邊站著一位身著黑色襜褕的男子,發已木簪冠起,顯得那張俊秀的臉多幾分英氣,劍眉星目,生得俊朗,想來那位便是林管家了。

陸扶微走在前撥開珠簾,側身而進。

景雨初亦跟著走進。

側廳內還有四人,一位是坐在洛長歌對面的白衣長袍中年男子,他臉色較為蒼白,面容有倦色,眉目輕柔,看起來像是孱弱的書生。

他身後站著一位胖子,唯有頭頂上綁著一條編織成的小辮子,雙眼就如銅鈴大般,厚厚的嘴唇嘟著,看他樣子似乎在耍小性子。

景雨初自然認得這胖子,他就是在將軍府上偶遇,程可君的二叔——白天域

那麽,那位書生模樣的男子就是程可君的三叔——白宗元了。

她不自覺將目光移到三叔的雙腳,不作停留,便又看向剩餘的二人。

稍站在前面的,是一位背著劍的年輕男子,年紀二十左右,長得清俊,他旁邊站著一位穿著粉色對襟襦裙的女子,她戴著鬥笠,看不清面容,可從她的身材來看絕對是個美人。

這一男一女,如果沒有猜錯,便是與二叔同行的莊左與沈月如了。

景雨初心中已有大概。

他們四人也看到她,驚愕的神情隨著她慢慢走進來的步伐皺眉。

欲言又止。

白天域舉起胖乎乎的手指著她,張了嘴正要說話,卻被景雨初快速截斷,她看也不看他,反是轉過頭來問洛長歌:

“這幾位是?”

白天域也不是愚鈍之人,伸出的手已收不回,覆指向陸扶微,擺出一副兇神惡煞的表情:

“你怎會在此?”

陸扶微冷著臉不語,眼角的餘光微有幾分不屑。

氣氛凝固。

“來來來,都先坐下。”洛長歌笑著打著圓場,一面相請坐下,一面朝景雨初拋了媚眼,拍拍身邊空座:“小美人,坐這。”

景雨初屈身就要坐下,但見幾人站著不動,尷尬地慢慢站直。

“要我等與他同坐一桌,老子做不到!”白天域冷冷的哼笑,把臉一甩。

沈月如拱手,軟柔的聲音就如清泉的水滴那般幹凈動聽:“洛公子,我等前來求醫理應遵循客主,只是我們與陸公子有私人恩怨,恕不能同席。”

她的聲音委婉在理,十分客客氣氣,教人找不到反駁之語。

“是我疏忽了。”洛長歌懊悔搖搖頭,可揚起的眼角分明有幾分笑意,他皺眉嘆息:

“在下是聽說陸公子與岳華教交情不淺,本想一道共進午餐,是在下唐突了。”

他是想看熱鬧吧?景雨初對他極其不信任,對洛長歌的看法不再區限與洛辰身上,畢竟是不同兩人,從他各個品性來看,與洛辰脾性相差甚遠,若不是看在那張帥氣的臉份上,她早就破口大罵了。

這分明就是他故意為之。

忍,方得人上人啊!

陸扶微面色從容不迫,上揚的優美線條的下巴,唇角蕩著一絲微笑,讓人捉摸不透:“我已說過,此事與我無關。”

白天域冷笑,抱著雙手:“你以為我會信你?你前腳剛走,不到一個時辰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就來了,若不是你出賣我們,我三弟怎會受此重傷?”

一個月前,不知為何江湖上傳出程可君是楚王後人的流言,當時陸扶微正與他們一道在西河,哪知他突然推脫有要事要辦匆匆離開,不到一個時辰,各江湖人士紛紛包圍西河,揚言要滅岳華教。

篝火湖畔,西河的明月尤其的亮,所有人都殺紅了眼,岳華樓損失慘重。

後雖有幸逃脫,三弟卻被挑斷手腳,武功盡失。

所有的一切都因陸扶微而起,若不是他,岳華教怎會落得如此地步?

白天域回想起當時情形,氣得便要上前報仇,長劍橫著擋住他的去路。

莊左神色覆雜看向景雨初,他的眼眸深邃黯然無色,似有些失望,略一拱手朝洛長歌作了一緝:

“多謝洛公子好意,只是三叔身子經不起舟車勞頓,我等先送三叔去歇息。”

“自然自然。”洛長歌猛地站起,向林楓招呼著手,一面起身相送,一面叮囑林楓:“去準備幾間上好的廂房,好生招待貴客。”

林楓知會,走在前頭撩開珠簾,頷首:“請。”

白天域背起三叔,撇著嘴看景雨初,後者擠眉弄眼讓他趕緊走,行至一半,白宗元弱不經風的模樣,蒼白的臉色,眼睛看著她,終是沒有開口。

幾人走後。

洛長歌大抵是說那幾人是拿著段玉前來求醫,後面說了什麽她已聽不清,她的眼睛裏只有陸扶微倔強地慢慢坐下的身影。

這一刻,他的心情會是怎樣的呢?

作者有話要說: 這一章出場的人物有點多,我不清楚以我的文筆有沒有寫出每個人的感情,還是那句話,歡迎指教哦,如果你喜歡這篇文,可以收藏慢慢看。

另外,有時候回頭看到錯別字就會修改修改,請勿介意。

☆、男主上線

一頓飯食不知味。

陸扶微簡單吃幾口便回房了。

景雨初放下筷子,擔憂地看著他落寞離去的背影,心中五味陳雜,她不敢追上去,害怕會看到他冷漠的眼,時至今日,為正道人所不齒,為邪教者所棄,他夾在正邪之中,是否已經後悔?

只要他放開她的手,一切就會不一樣。

嘆息。

“小美人好像是不開心?”洛長歌也放下筷子,拿起白素巾優雅地擦嘴巴,眼睛裏盡是邪魅的笑意。

想到他故意撮成這飯桌,讓氣氛變得如此抑郁難過,景雨初沒好氣白他一眼:“我先回房了,公子慢用。”

言罷,正要起身,哪知還未站起,手被猛地一拉,重新跌回椅子。

白凈修長的手抓住她的手臂,景雨初不自然將手抽回,警覺看他:“你要做什麽。”

“光天化日之下,還能做什麽?”清朗的聲音透著迷離的溫柔,他湊近她面前,好看的眼睛裏閃耀著睿智的光芒,既敏銳,又細致,讓人幾乎要陷入他的美色之中。

這是赤、裸、裸的調戲啊!景雨初被帥得一臉鼻血,對洛辰的臉毫無抗壓之力,她思考的半刻,便也理直氣壯地任他看著,臉湊得更近,幾乎是鼻尖對著鼻尖。

笑如春霞:“公子這是在調戲我嗎?”

洛長歌一楞,玩味的唇勾起,眼睛笑得微彎,他坐直:“在下乃是正人君子,怎會調戲呢。”

景雨初不打算放過他,挪著椅子離他更近,嬌羞朝他眨眨眼,不好意思道:“小女子不是正人君子,那我可以調戲公子嗎?”

笑容僵住。

大抵是他第一次見如此不知廉恥的女子。

“姑娘如此奔放,陸公子真是好福氣。”這話說得頗有羨煞之意,令人深思。

景雨初自然知道他的意思,只是若是她這般去調戲陸扶微,怕是他真的把她扔到床上吃了,陸公子是個危險人物啊。

不到半響,漆黑的眼眸裏染滿笑意,洛長歌擡手將她的劉海撥到耳後,拇指揣摩著她的耳朵,節骨分明溫柔地捧著她後腦勺,將距離拉得近些。

“本公子準許你非禮。”

言罷,溫暖的手漸漸下移,撫著她的肩、滑過她的背,勾住了景雨初的腰,狡黠的笑容有幾分得逞之意,開口:

“美人要從哪裏開始非禮呢?”

見他說得跟真的一樣,景雨初雖有色心卻沒有色膽,猛地掙脫他的手,匆匆站起三下兩下退了好幾步,白嫩的膚色‘蹭’地紅了。

“你、你往哪摸呢!”

洛長歌很是無辜:“不摸怎能叫非禮呢?”

“······”變、態。

“你、你留我下來就是要非禮我?”景雨初離他有三步之遙,一副被迫就範委屈模樣。

“不是姑娘要非禮於我嗎?”洛長歌神色歡快。

“······”色、徒。

“那、本姑娘要非禮你,你就得受著,你動什麽手啊。”

“······”

洛長歌似乎被她理直氣壯所震懾,乖乖地站起身來,張開雙手,步步逼近她:

“小美人,在下已準備好了。”

“······”流、氓。

景雨初終於知道此人不是省油的燈,出於極高的自我修養忍住要揮出去的拳頭,仍是客客氣氣:“公子若是無事,小女子先告退了。”

“不是要非禮本公子嗎?”洛長歌失望的皺眉。

景雨初瞪眼。

洛長歌終於不逗她,見她一副見鬼似的表情,朝她招招手,溫言道:“過來。”

景雨初當然不會上當,又退一步,撅著嘴不悅:“有事就說。”

“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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